一个企业,从无到有,从小到大,其成长经历如人一般,都是极其不容易的,尤其是一些成长为大型的企业,就更为不易。但它们的倒下,有的时候居然也就在很短的时间内,而且无可挽回,不可逆转,令人叹惜。

从去年的7月份开始,直到今年1月份,花了半年的时间,才将不到60万字的《大败局Ⅰ》和《大败局Ⅱ》全部看完。

并非是这两本书艰涩难读,反倒觉得吴晓波写的几本有关中国经济发展史的书,都是很容易阅读的。主要是在看这两本书的时候,不自觉地有一个习惯,就是在翻开书之前我会估算一下,每次阅读的时间是否足够看完一个完整的案例。如果不行的话,我就宁可不翻开这本书。我是在刻意地保持对书中每一个案例的完整性理解。而这种完整性的理解,我觉得是对每个案例里那些虽死犹荣的“失败者”的尊重。

《大败局Ⅰ》收录了秦池、巨人、爱多、玫瑰园、飞龙、瀛海威、三株、太阳神、南德以及亚细亚10个案例。而《大败局Ⅱ》则收录了健力宝、科龙、德隆、中科创业、华晨、顺驰、铁本、三九以及托普9个案例。一个企业,从无到有,从小到大,其成长经历如人一般,都是极其不容易的,尤其是一些成长为大型的企业,就更为不易。但它们的倒下,有的时候居然也就在很短的时间内,而且无可挽回,不可逆转,令人叹惜。

掩卷之余,唏嘘久久不能散去,象那沉沉黑夜里漫无边际的凉意,一丝丝渗入心里,然后从呵出的暖气中化为乌有。是什么让他们失败?为什么他们会失败?他们到底失败在哪里?如果可以从头再来,他们还会失败吗?……

“在任何一个商业社会中,成功永远是偶然的和幸运的,而失败则是无所不在。……他们以自己的失败为代价,记录了一个时代所有的光荣、梦想与悲哀。”(《大败局Ⅱ·序言》P008)对于他们的失败原因,吴晓波认为《大败局Ⅰ》的10个案例,更多的是经营性的失败,而且有三个共同的“失败基因”:一是普遍缺乏道德感和人文关怀意识;二是普遍缺乏对规律和秩序的尊重;三是普遍缺乏系统的职业精神。而《大败Ⅱ》的9个案例,吴晓波认为其失败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三点:一是政商博弈的败局;二是创业“原罪”的困扰;三是职业精神的缺乏。而这三点,吴晓波称之为“中国式失败”。

历史不会重演。但如果悲剧继续发生,那么这些悲剧依然可能印有以前那些失败的痕迹。吴晓波在《2007年修订版序言》中说:“中国的商业历史仍在一条演进的轨迹上快速前行着,对于今日的企业家而言,过去那些人的历史恰好可能就是他们的今天,所有商业上的兴衰都如出一辙。正如欧洲历史学家奥古斯特·孔德所言:‘知识不是预见,但预见是知识的一部分。’所有前人的失误或许不会完全重演,但是所有即将发生的悲剧中都无一例外地有着前人失误的痕迹。”这些失败的案例中,最为重要的,或者最为主要的,是什么?

商业终归是一场有节制的游戏

一个人没有节制、任性起来是很可怕的,一个野蛮人没有节制地任性就更加可怕。企业同样是这样。

——1996年,秦池以3.212118亿元报价夺得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标王。当记者问姬长孔,这个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,姬的回答居然是:这是我的手机号码。甚至数月之后,他还在炫耀:夺标之后,美国一位记者打来越洋电话采访他,他问记者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的,记者说是从夺标的数字上得知的。姬由此说:“看来这3.2亿元还是有它的作用的。”以3.2亿人民币的代价让一个外国记者记住一个人的电话号码,随了让人觉得疯狂和不可思议之外,更加令人哑然。

——史玉柱建巨人大厦,设计从原来的38层,升到54层,是因为某位中央领导人说“这座楼的位置很好,为什么不盖得更高一点?”继而又升到64层,是因为有消息说广州要盖全国最高楼63层。最后,设计方案居然改为盖到70层。盖38层需要2亿资金,而盖到70层则需要12亿资金,足足是6倍之多,如此头脑发热、信口开河的投资决策,如果不失败,那就是奇迹了。

——德隆的唐万新,从400元起家,到可以操纵1200亿元,成为中国股市第一庄家。唐万新其实是以非常强悍和无视现行监管法规的手段,从股民口袋里攫取了超过百亿元的金钱。2001年前后,中国证券市场的个人投资者人数在3000万人左右,也就是说,唐万新从每个人的口袋里起码拿走了500元。

——如果顺驰的孙宏斌满足于在天津城里当地产大亨,如果铁本的戴国芳不去长江边建大钢厂,如果托普的宋如华专心经营一个软件园,如果科龙的顾雏军买进科龙之后不再从事其他收购活动,如果德隆的唐万新只专注于他的“三驾马车”……那么,这些败局或许就不会出现。但是,这些假设都是不成立的。“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”,这句话似乎永远都是对的。但当你处于一个狂热的商业氛围中,到处都是诱惑,到处都是垂手可及的肥肉,每个人都梦想着一举成名流芳千古,欲望的膨胀,已经根本分不清什么是“梦想”,什么是“野心”了。

“在过去20多年的中国商业界,众多草根起家的企业家似乎从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成长的机会,但同样也纵容出一代不知节制的财富群体,从而造成他们注重利益而不计后果,得理处决不轻易饶人,勇于倾家一搏而不肯稍留后路。”(《大败局Ⅱ·德隆:金融恐龙的宿命》P089)企业如果任性到连最基本的经营规律都抛弃了,连最基础的商业逻辑都违背了,那么最终的下场就是自掘坟墓,真的是“不作死就不会死”。但作为企业的经营者,难道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?其实不然。“由于企业的启动资本并非来自于辛苦的原始积累,由于对财富的膨胀存在着迷幻般的梦想,这些高学历、悟性极好而又极为自负的青年往往轻视企业成长的规律,轻视一些最基本的管理和经营原则。”(《大败局Ⅰ·瀛海威:在大雾中领跑》P161)吴晓波的分析,切中要害。这有如一个人的成长,自小就在优越的环境里长大,自负、自大、目空一切的个性在血液里流淌,其行为自然不以自然规律、社会规则、生活规矩为约束,信马由缰、横冲直撞,最终落得鼻青脸肿、头破血流,甚至一命呜呼的下场。

李嘉诚在被问及常青之道时说:“我经常反思自问,我有什么心愿?我有宏伟的梦想,但我懂不懂什么是有节制的热情?”商业是一场总是可以被量化的智力游戏,商业是一场与自己的欲望进行搏斗的精神游戏,但归根到底,商业是一场有节制的游戏。所有的天意或者宿命,其实都是企业家性格的投射。(《大败局Ⅱ·德隆:金融恐龙的宿命》P08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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